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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馬光哲學研究——以荀學與自然氣本論為進路張晶晶 Unknown Date (has links)
司馬光的哲學在中國思想史與哲學史上,由於其思想性格與日後宋明理學的主流不符,再加上其史學與政治成就過於顯赫的緣故,其意義與地位向來未受人重視。但若跳脫以程朱陸王理學為主流的研究觀點,以另一承自先秦、衍至明清的哲學理路來重新檢視司馬光的哲學,便可重新發現其在思想史與哲學史上的重大意義。此一哲學理路即是過去在哲學史上隱而未顯,在儒學陣營中與孟學並為兩大哲學思想典範的荀學理路。荀學在孟學取得獨尊地位後,其發展彷彿中斷,但明中葉後興起的一股以王廷相、吳廷翰、顧炎武、戴震為主要代表思想家的「自然氣本論」思潮,其所主張的「有限價值的本體觀」,極有可能與荀學一脈相承,證明荀學並未絕後。但由於荀學從先秦到明清之間的發展軌跡未明,這使得荀學與自然氣本論一脈相承的說法,尚欠缺有力的證明。司馬光哲學的發現,正可補足此一思想史上的空窗。
司馬光處於北宋中葉,時值學術史上漢學與宋學的典範轉移期,其在程朱理學尚未取得主流地位之前,以荀學的理路進入理學時代的氛圍中,建構起一荀學色彩濃厚的哲學。其一面表現了荀子哲學的特徵,另一面也同時表現出明清自然氣本論的初步雛型,這兩種哲學表現在司馬光哲學架構中的貫通,正是荀學與自然氣本論理路相承的最佳證明。司馬光哲學亦表現出在宋學建構初期,各種哲學理路百花齊放的歷史真實景象,在學術史與哲學史上極富時代意義。
本論文第一章簡述研究動機與司馬光的相關研究成果及其生平著作,第二章則論證司馬光的本體論與宇宙論。由其以氣建構的宇宙論中,確定其哲學本體為一潛藏宇宙發展之自然脈絡的氣,價值是在氣的開展中由潛藏之脈絡漸漸實現出來。因此其並非一價值先天神聖飽滿、周全遍在的理體,而是一素樸自然、價值待後天發展實現的「弱性」本體,這與自然氣本論相同。緣於此一弱性本體,其在天人關係感受到天人的雙重有限性,致使其表現出與荀子相同的「天人合中有分」的主張。
第三章論證司馬光的心性論,其人性論承自揚雄,主張性善惡混,強調人性先天即有等差,重視後天學習,此與荀子的性惡論實為異文同實,也暗示了漢代哲學與荀學的接近。司馬光對心的定義與荀子相近,雖然心並非一先天現在的完美價值理體,但透過心具有的感應、辨別價值、溝通權衡的能力,其即能在現實的摸索、團體的權衡與文化的積累中將道德價值實現出來。這樣的理論說明了荀學的道德並非無根,只是以另一種不同於孟學的方式來理解道德的來源。
第四章論證司馬光的工夫論,由於其價值來自於心之能力的正常發揮,以及個人在團體中的具體實踐權衡,所以其工夫論主要以「虛壹而靜」來進行「正心」的工夫,並且強調在團體(家、國)中的實踐,流露出極強的外王思想,此正與荀學性格相符。在個人身體的修養上,司馬光反對外於日用常事之修行工夫,因此對於佛道的工夫極為排斥,與當時使用靜坐工夫的二程等人理路不同。因此,司馬光所認同的工夫其實便是在日常生活中,以聖人所制定並流傳下來的「禮」為修養與行為的準則,這一重「禮」的工夫特色,亦是荀學與自然氣本論共有的特徵。
第五章為結論,證明司馬光哲學為荀學與自然氣本論的綰合關鍵,亦可由其哲學特色中分析出荀學的哲學典範,作為與孟學一系之儒學的參照。司馬光哲學一面證明了荀學在宋代以後的流衍方向,另一面也擴大了氣本論的研究對象與源流範圍。司馬光哲學作為荀學在宋代的發展,自然氣本論在宋代的先聲,其哲學背後所代表的學術意義,相當值得進一步探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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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明儒學「良知/知覺」之辨研究黃文奇 Unknown Date (has links)
「宋明儒學」是為人們所習焉而不察的名詞,但其中卻有極其博大精深的內容,待我們去探究。我們所熟知的「朱陸異同」或者「朱王異同」,都已經是思想史上的老題目了。就學界的研究來說,即使連相關領域的學者,也已經對這些所謂的「異同」興致缺缺。更遑論一般大眾,似乎再也沒有談的興趣了。
即使如此,宋明儒學是否已經完全沒有談的空間或價值?其實仍是一個有待探究的課題。1980年以來,所謂的「東亞」一詞開始被廣泛討論,一種屬於東亞的特殊價值,開始被許多海內外的學者所關注。這些關注的焦點,在在都指向了:「儒家」為東亞現代文明起了什麼作用?
在此同時,有這樣的一種聲音:儒家的學問似乎有「死灰復燃」的趨勢。但這僅僅是一般人的俗見,在我看來,儒家的生命力一直在東方的社會起著支配性的作用,不管你喜不喜歡,你都得面對這個不爭的事實。但,儒家並不是「一言堂」,而是一個有機的活動的整體,其中蘊含著生生不息的力量,這個力量有時則表現為儒者之間的論爭,有時則表現為儒者為了「道」而犧牲自我的決心與實踐。
從整個宋明儒學的脈絡看下來,「良知/知覺」這一組概念,便是在宋代以至於明代的思想論爭中,最關鍵的名詞。在宋代,儒者們大多單題「知覺」,而對於「良知」一詞甚少著墨。因為我們知道,「良知」一詞是王陽明據《孟子》的文獻,所提出的功夫法門。由於陽明的名氣極大,他所提出的教法風行天下,今日我們對於「良知」一詞習焉而不察,良有以也。但,雖說如此,良知一詞的內容,並非到了明代才有,除了先秦的孟子以外,北宋的周濂溪、程明道、張橫渠,南宋的胡五峰、張南軒等湖相學派及陸象山都有相似的提法。
但,我們不能忘了,宋代還有一個影響力極大的儒者:朱熹。他的學問路向,完全與前面所述的幾位不同,他自己就是一條道路,他自創一個法門。那麼,朱熹究竟怎麼看良知這個概念呢?他對知覺的看法又是如何?這都是我們在論文中所要進一步釐清的。
到了明代,王陽明扭轉朱熹的學問路向,回歸到了另一條心學的脈絡。他還有一個弟子叫歐陽德,他在陽明過世之後,開始與當代朱子學者羅欽順展開「良知/知覺」關係的論辯。由於他們的論辯,讓我們知道,這個問題不僅在宋代發生,一直延續到明代甚至到當代還方興未艾。由此可見,這個論題的確是一個「新」題目,而不是一個老題目,的確值得我們好好再次參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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